各样的大木桶。
大部分木桶里装着的都是醋,你必须准确的找到第二排中间第二个桶,然后按照“赫尔加·赫奇帕奇”的节奏敲击桶底。
旋即一个狭小的,可以让人爬进去的通道后,一个圆形、朴实、低矮、热情、温暖、阳光充足的赫奇帕奇休息室便向你展开。
汉娜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怎么出去。她就在休息室里。
早上下课后,欧文见过她。
“怎么了,怎么不去吃饭?”
汉娜坐在黑色的柔软的沙发,正看着手中的信件发呆。
当她注意到欧文走近后,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慌乱,连忙将手中的信件收了起来。
然后抬头看向他,“没没事。”
“我不太饿。”
“我听说你家里发生的事了。”欧文直言不讳。
径直走到了汉娜身旁的扶手椅上坐下。
别指望他这个黑魔头会安慰人。
他从不安慰人,他只会轻而易举的解决需要被安慰的人。
“嗯!”汉娜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吃惊的神色。
无论是对欧文知道自己家里发生的事,还是对他直接的态度。
他就是这样,自己习惯了。
“别难过。”欧文接着说。
钢铁直男是这样的。
“我没难过。”汉娜似乎是看出了眼前这个男孩是想安慰她。
她将手中的信件塞进口袋,“蕾芙丽姑妈和我们家关系并不好。她沉迷一种迷幻药剂,听说喝下那种魔药的人会看见他们最想看到的东西。
她把所有钱都用来买那种药剂的原材料了。”
休息室外,摇动的青菜带着夏天最后的芳香越过布置着黄色幔帐的窗户飘进休息室。
窗台上,摆着几株有趣的植物,一种黄色的,欧文在门庭前的喷泉见过的喇叭状神奇植物正在唱着歌。
那曲子悠扬而婉转,像是母亲口中古老的来自岁月的挽歌。
“追债的人,找到了我们家,他和蕾芙丽姑妈发生的争执。”
“嗯。”欧文靠在扶手椅上,听着这个俗气的故事。
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才不在乎那些呢。
他在乎的是,这件事件对汉娜有什么影响。
至于死了什么人?为什么死人?该死的人死了没死?这些统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我那天正好——”
汉娜想要继续说着,可欧文却已经开始摇晃手指,示意她停下,“我是在问你有没有事。”
“在你面前死了人,你看见杀戮咒杀死了自己姑妈。
在你胡思乱想的脑袋里,这些天,暑假里都在想些什么。
是害怕还是惋惜?是愤怒还是麻木?”
“我?”汉娜低垂起脑袋,“我不知道。”
见状,欧文没再继续问什么。
他起身走上前,手掌搭在她的双肩。
用着他极其少有的温和的口吻缓缓道:“目睹死亡是很痛苦的事。”
欧文没有张口:说要坚强。
开口让人坚强的是很愚蠢的,没有经历过别人的苦难,不曾感同身受过。
只是让人坚强,这是很廉价的,很虚伪的,让人反感的。
“极少有人能真正的勇敢面对。”
“所以无论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希望你都能告诉我,可以向我倾诉。别把东西都装在自己的心底。”
“你也可以选择不和我分享。我尊重你的每一个选择。”
汉娜微微的抬头。
棕色的眼眸中是一种说不出的,难以割舍的,不愿放手的牵绊。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便是她最好的回答。
(本章完)